“在爱情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美好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模样呀？”看到2023年吉祥文化心形金银纪念币，笔者耳畔立刻涌出这几句流行语。这两枚币诠释的主题——比翼双飞，或就是经典答案。

　　爱情作为人类最普遍的情感，是最神秘、最热烈、最纯粹的感情之一，更是永恒不老的话题，在不同文化背景下被赋予不同的内涵。“比翼双飞”最早出自《尔雅·释地》：“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尔雅》是中国第一部词典，其表达方式充分体现出中国古典文学的表达特征——通过拟物、比兴手法表达情感。诗词中，常借用绢帕、团扇、玉簪等求爱；用红豆、莲子（怜子）、青丝（思）等间接表达爱意。“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花自漂流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些含蓄委婉、含情脉脉的佳句，至今仍脍炙人口，动人心弦。

　　《尔雅·释地》中比翼鸟的“不比不飞”，从“物”的形式上而言，是视觉中的翅膀共振；从“兴”的内涵上而言，寄托了至少三重意蕴。其一，并肩共立，一起成长；其二，灵魂共鸣，精神契合；其三，荣辱共担，不离不弃。由此分析，比翼双飞本身就包含了心心相印、忠贞不渝的意义。

　　笔者不由得想起诗人舒婷的《致橡树》。“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首创作于1977年、在当代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诗歌，用一系列意象表达了备受当代青年推崇的爱情观。真正的爱情应该“同甘苦，共患难”，不仅在行动上，更要在思想上达成一致，有共同的生活信念，有共同的事业目标，表明了独立平等、互相依存、既理解对方存在意义又珍视自身生存价值的爱情观。

　　细细揣摩，这不也是比翼双飞吗？如此，用其作为今年吉祥文化心形纪念币的主题，连接古今，可谓意蕴绵长。细细观币，随着“比翼双飞”四字映入眼帘，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梁鸿与孟光、钱钟书与杨绛，这一对对佳偶的故事也就如在目前。设计师、雕刻师匠心独运，把中国爱情观的这一经典表达在方寸币面精彩呈现。总体而言，今年吉祥文化心形金币和银币的设计，共性中有个性，详略得当，层次井然，线条优美，色彩和谐，令人赏心悦目。

　　金币背面图案用“双鹤齐飞”表情达意，双鹤齐头并进，齐心协力。该币设计师和雕刻师——深圳国宝造币有限公司于天祥告诉笔者，拿到设计题目和形制，首先要充分理解和表达字面意义。针对此传统题材，之所以选用鹤作为意义载体，是因为鹤在中国文化中具有独特地位，有长寿、富贵、吉祥、高雅等多种寓意，常被与神仙联系起来，称为“仙鹤”。

2023 吉祥文化3克心形金质纪念币

　　《淮南子·说林训》中说：“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而尽其乐。”这里的鹤寓意长寿。后世人们常以“鹤寿”“鹤龄”“鹤算”作为祝寿之词，与松树一起寓意松鹤延年。明代周履靖在《相鹤经》中说：“夫顶丹胫碧，毛羽莹洁，颈纤而修，身耸而正，足臞而节，高颇颣不食烟火人，可谓之鹤。”这里的鹤不食人间烟火，象征君子、贤士，早在《诗经·小雅·鹤鸣》中就有“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之说。在中国古代哲学中，鹤是具有高度智慧和远见的象征。在文学作品中，鹤也经常出现，如“鹤林寺”“鹤年堂”等，都表示长寿吉祥的意思。而且，鹤是一种对爱情非常忠贞的鸟，终生忠于伴侣。

　　谈及这枚币的设计理念，于天祥说，为在方寸币面容纳更广阔内容，要注重虚实结合、阴阳平衡，注重传统元素的当代表达，着力营造币面的灵动性和通透感。

　　具体而言，有仙鹤的部位为实，没有仙鹤的空的背景为虚；有仙鹤的部位为阳，没有仙鹤的空的背景为阴，从而形成“一实一虚”“一阴一阳”的层次格局。币面内容极为简约，没有任何其他附加元素，只是通过两只仙鹤自身的本体语言传达观念。

　　小小的币面，上下左右的延展性是非常有局限的。在空间布局上，设计师刻意“制造”纵深感。前面的仙鹤实写，后面的仙鹤虚写。虽然比重不同，但在构图上，两只仙鹤是作为一个整体统一设计，动作、神情、姿态基本相同，但为避免雷同与呆板，又略有不同。前面仙鹤羽毛为大笔触、大弧线，后面仙鹤羽毛则为细腻笔触、小弧线，有飞起的羽毛，画面灵动和谐，又主次鲜明。在浮雕制作上，为将两只仙鹤的前后空间感加大，有意加强了前面仙鹤的体积感和细节刻画，后面仙鹤则选择了刻意性弱化，将它与背景更为统一。

　　为加强这枚币的通透性，设计师也颇费心思。一方面，借助两只仙鹤的前后层次关系。后面的仙鹤远远的，前面的仙鹤很近，但他们的方向目标一致。另一方面，借助羽毛的层次、宽窄、粗细以及微妙的过渡变化。前面的仙鹤是有浮雕的，模仿真实羽毛的质感，根部颜色较重，羽毛尖略微发白；后面的仙鹤则是平面化图案，只是带有颜色的剪影。后面仙鹤采用了光变鳞彩工艺，不仅加强了两只仙鹤的层次对比，而且色彩更悦目。鹤顶点缀的红色，堪称神来之笔，不仅使画面更加生动悦目，而且成了与银币“沟通”的桥梁。

　　银币背面图案上，双鸟中心的红色玫瑰颇为吸睛，与金币鹤顶的红色相映成趣，更是这枚银币的妙笔所在。

　　这枚币的设计师是深圳国宝造币有限公司的宋飞，在他看来，作为人类共通的情感，爱情是没有地域和国界的。这枚币的构图，借鉴了欧洲古典主义的构图形式，运用了玫瑰花的元素。

　　在花卉中，玫瑰一直备受推崇。在西方文化中，玫瑰始终是爱、美和平等的象征。恰如英国诗人罗伯特·彭斯的诗歌《一朵红红的玫瑰》中所写：“我的爱是红红的玫瑰，于六月初开。我的爱是动听的乐曲，甜美如天籁。你国色天香，姑娘，我会永远爱你，亲爱的。”诗人对爱情的表达，直抒胸臆，真切热烈。这和含蓄蕴藉的中国式古典表达迥然不同。大约5000年前，玫瑰开始在中国生长。如今，玫瑰也早已成为中国人表达爱情的方式。这朵玫瑰花让这枚币具有了现代性和世界意义，看不懂中国文字的其他国家的钱币爱好者，通过这朵红红玫瑰的花语，就能充分感受到币面传达的浓烈情感。据宋飞介绍，这朵绽放玫瑰的颜色经过了多次调试，既不能太跳脱，又要和周围玫瑰金色、金色的百合花搭配和谐。最后确定的颜色既稳重又有深色玫瑰的感觉，不仅诠释了浪漫炙热的爱情，而且使整体画面色彩饱满，气韵生动。

　　银币中的双鸟为比翼鸟，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比翼鸟的形象是写实、写意的巧妙结合，头部采用传统纹样的造型，身体是装饰画的变形，羽毛经过抽象化处理。双鸟一起的造型，让人产生诸多联想。仿佛组成一个花瓶，瓶中鲜花怒放，有平安吉祥的寓意；又仿佛两个人手拉手比心，张开的翅膀，又有憧憬美好未来的寓意。

2023 吉祥文化30克心形银质纪念币

　　这枚银币的层次感尤其可圈可点。玫瑰花外围嵌有百合花，又用百合枝干镶边，勾勒出心形，与整个币面的外部心形组成“心心相印”的形制。玫瑰上方的空白，恰如中国水墨画的留白，让整个币面有了生气。双鸟的羽毛竖起，包裹着玫瑰花，和鸟身又构成了不完备的心形。为何达成如此丰富的层次效果？宋飞说，除了有意识有针对性的设计之外，还有赖于多种工艺的综合运用。为更好地表达主题和层次关系，双鸟分别采用了镀金和镀玫瑰金工艺，既充满了浪漫气息，也显得富贵吉祥，传递了“一体双身”、情比金坚、百年好合的多层内涵。在整个币面上，镀金、镀玫瑰金的颜色交叉使用，不仅拉开了层次关系，而且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内涵。为体现重叠效果以及层次性，在工艺处理上，还采用了传统浮雕和激光喷绘相结合的方式。比如，玫瑰花就先是一层薄浮雕，薄浮雕拉开的空间感没那么大，又用喷砂机喷砂。这样处理，既有立体感，又有颜色变化，产生了传统彩绘的工艺效果，浓郁的中国风扑面而来。比翼鸟身上渐变的效果，也是采用了同样处理方式达成。

　　把金币和银币并置而观，颇有意趣。金币上的仙鹤似在御风前行，银币上的比翼鸟似在湖边休憩了一段时间，正要乘风展翅。像极了人生的旅程，短暂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出发。两枚币的构图形成鲜明对比，金币简约，银币繁富；而色彩又是统一的，都如中国传统的重彩工笔画。币面仅方寸，但具有中国格调的情感表达和审美表达以及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尽收眼底。

　　迄今为止，吉祥文化心形金银纪念币已发行9组，其主题从并蒂同心（2015年、2016年、2017年）到珠联璧合（2018年、2019年），从百年好合（2020年）、琴瑟和鸣(2021年)到龙凤呈祥（2022年）、比翼双飞（2023年），构成了美好人生的不同篇章。每次品读，都是一次美好的清心之旅和艺术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