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版印刷是我国最早出现的印刷形式,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然而,随着现代印刷技术的兴起,这门传承千年的老手艺也渐渐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在杭州,一位女匠人骆群芳,默默接过了这把穿越历史的刻刀。
起初因接触古书收藏、印刷,骆群芳与雕版印刷结缘,后师承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黄小建先生,骆群芳真正开始了自己与雕版的修行。回忆起十多年的雕版从艺生涯,骆群芳唯一想到的形容便是“苦”,“要坚持这门手艺,实在不容易,起初克服的是长时间的枯坐,雕刻的时候,每一次落刀都非常严格讲究,划破手是经常有的事。过去师傅叮嘱雕刻的每一步都少不得,我总不以为然,但后来自己错过了,才知道,原来每一刀都少不得。”一次次刀起刀落间,骆群芳慢慢地对这份手艺有了自己的见解。
制作雕板的第一步,首先是选择雕刻的木材。“木材就好像房子的基础。选择的木材多半是梨木。要选那些不起线、横直结构紧密、光滑明洁的木材,这样的木料雕刻起来线条比较流畅,也容易受力。” 第二步则是绘制图稿、勾描,骆群芳先在纸上绘制好图案,然后拿出一块和图案轮廓差不多大小的木板,小心地将图纸粘贴到木板上。
之后的步骤便是雕刻、拓印,简单的一刀一落,却是半步都不能有差池。“一刀没有刻好,第二层刻的时候,整一块图案都会翻盘,功亏一篑。”骆群芳说,几年前,每当自己有所失误,无数个放弃的念头都会涌入脑海。“女匠人”、“没出路”、“枯燥”、“苦闷”、“赚不到钱”,是对这一门手艺坚持的考验,更一位女匠人对自己的定位。“等你把这个时间慢慢坚持下来的时候,它会慢慢磨这个性子,这是一个过程,到后来,想想就是觉得作为一个匠人,外面的环境多么嘈杂,内心必须是安静而且是安定的,这样沉下来的心才能把作品刻的更完美。” 时间的沉淀,让骆群芳更看清自己,也更了解雕版印刷这本老手艺。
跟现代通用的机器印刷相比,雕版印刷的成本高不言而喻:一个模板印上几千张纸,就不能再用了。但优点也是机器印刷无法比拟的:图案精美,保存时间长。可以用雕版印刷做什么呢?一个新尝试是:做漂亮的信纸信笺,做装饰画。除了单色印刷,还可以利用雕版进行彩色印刷,而且还能让图案比如白玉兰花在宣纸上凹凸有致地显现出来,有种立体的美感。
如今成为雕版印刷技艺传承人的骆群芳开始思考如何将传统手艺用年轻人所接受的方式传承下去,她将印刷的信笺纸做成礼盒,让人体验“纸中爱马仕”的奢侈,同时亦开办非遗传承培训班,让富阳区的中小学生接触这门古老而又有魅力的手艺。
因热爱而恪职,因坚守而高贵,骆群芳说自己还年轻,传承的路还很长,但是想到自己凭借一把小小的刻刀便能穿越历史,她便拥有坚持下去的信心。